2015年12月14日,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中国行政法学研究会举办发布会,发布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法治政府研究院编写的《法治政府蓝皮书・中国法治政府年度发展报告2015》及由法律出版社出版、法治政府研究院编写的《中国法治政府评估报告2015》。来自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民政部、教育部及交通部等实务部门专家,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及中国政法大学等高校的学者,上海市政府法制办公室、广州市政府法制办公室及深圳市法制办公室等地方市政府代表,在随后的法治政府高峰论坛中围绕推进依法行政、建设法治政府的相关理论和实务问题展开研讨。
12月14日,《法治政府蓝皮书2015》《法治政府评估报告2015》发布会暨法治政府高峰论坛在京举行
开幕式由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中国行政法学研究会会长马怀德教授主持。中国政法大学终身教授应松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主编杨群及中国法学会研究部主任李仕春分别致辞。随后,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院长薛刚凌教师主持发布会,马怀德副校长作了《法治政府蓝皮书2015》报告,法治政府研究院副院长王敬波教授作了《法治政府评估报告2015》报告。
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中国行政法学研究会会长马怀德教授主持开幕式
中国政法大学终身教授应松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主编杨群及中国法学会研究部主任李仕春分别致辞
报告中,马怀德副校长指出,2012年,党的十八大提出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并将建成法治政府作为其重要组成部分。2014年,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依法行政共同推进,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加快建设职能科学、权责法定、执法严明、公开公正、廉洁高效、守法诚信的法治政府。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立法、执法、司法机关都采取了一系列推进措施。为了解每年度我国法治政府建设的推进程度、创新举措及取得的成效,法治政府研究院编写出版了该蓝皮书。分析《法治政府蓝皮书2015》可知,在过去的一年,政府权责清单的梳理取得很大进展,但仍存在多方面突出问题;新修《立法法》的实施促进了科学立法、民主立法,立法与改革的关系初步得以理顺;重大行政决策还存在立法位阶普遍不高、公众参与程度有限、决策过程公开性不足、责任追究制度运行不畅等问题;城管职权无序扩张、执法程序不规范、执法裁量权膨胀、执法效能弱化、暴力执法普遍等问题仍然没有根本改观;行政程序立法仍呈现出地方化、多样化、碎片化的样态;公共安全和风险规制领域的制度实施效果与预期目标差距仍然巨大;《国家安全法》的实施为我国国家安全战略的全面实施提供了基本的法治保障;信访总量仍居高不下、信访功能错位越位严重、信访与法定救济渠道冲突等问题仍没有实质性解决;立案登记制大幅拉高了案件数量,但行政负责人出庭应诉率总体并无改观。这些问题需要引起理论界和实务界的高度专注。
王敬波副院长介绍《法治政府评估报告2015》时指出,为了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2013年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依据《纲要》、《关于加强市县政府依法行政的决定》、《关于加强法治政府建设的意见》等规范性文件研发了中国法治政府评估指标体系,以独立的第三方机构名义开始分步骤、连续性地对地方政府的法治政府建设状况进行全面观察和评估。目前法治政府评估已顺利完成了2013年、2014年及2015年报告。本次评估结果显示,整体而言,评估的100个城市总体上法治政府建设水平相比去年和前年都有所提高。但地方政府的依法行政状况依然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主要有,《全面推进依法行政纲要》提出的推进依法行政的多项措施长达十年仍未全面落实;我国地方层面法治政府建设的整体水平仍然不高,区域之间发展不平衡,不同城市之间差距加大;法治政府建设的制度体系不断完善,但制度实施的实际效果不佳;法治政府建设的动力机制和压力机制依然不足,一些顶层设计的制度措施难以真正的全面落地。
为了使社会各界更好地了解本次评估中各一级指标中发现的突出问题,“中国法治政府评估”项目组的九个一级指标负责人分别对其指标作了精要介绍。
关于“机构职能”,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詹承豫认为存在的主要问题有,政府部门职责方案向社会公布仍需完善,行政服务中心服务功能有待继续加强,在线审批等工作便捷性仍不足等;相应改进建议是及时完整的公布政府部门职责方案,行政服务中心加强“公民需求”导向的服务功能建设,提高在线审批便捷程度,突出应急能力建设的针对性和可操作性。
关于“依法行政的组织领导”,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副教授赵鹏指出,相较于2014年,被评估政府依法行政的组织领导情况有所改进;整体而言,被评估政府对依法行政的组织领导工作评价不高,效果差强人意;依法行政的组织领导工作避实就虚、避难就易的现象明显;推进依法行政并未成为各级政府的中心工作;依法行政工作的推进流于形式主义,缺乏实质举措。因此,行政机关加强依法行政的组织领导势在必行。
关于“制度建设”,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副教授曹鎏指出,政府在制度建设方面有三点进步,行政规范性文件的基础性管理机制正在逐步建立健全,法治化进程正在向纵深推进,地方政府以创新意识积极主动地探索推进规范性文件法治化进程的方式和手段。但是,政府规范性文件的总体法治化水平出现倒退之趋势,不同城市间规范性文件法治化水平依旧差异明显,且呈现不稳定之态势,各城市对规范性文件建设的不同方面重视程度依旧差异明显。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建议加强行政规范性文件程序制度建设,进一步提升立法过程的透明度及信息化建设水平,严控行政规范性文件的质量和数量,加强市政府及其职能部门、区县政府的“行政规范性文件一体化建设”。
关于“行政决策”,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教授王青斌指出,行政决策制度的规范化程度较低,相关决策制度的可操作性有待进一步提高;对此,地方政府应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对重大行政决策程序予以具体、细化,可以对行政决策的各项制度进行专项规定,做到规范具体细致,可操作性强。重大行政决策制度的实施状况总体并不理想,合法性审查制度尤为明显;对此,地方政府应加强对行政决策各项制度实施的考核力度,将制度执行情况作为责任人员提拔任用的参考,作为单位评奖评优的重要依据,强化对违反相关制度进行决策的责任追究,坚决进行查处,从严问责。在重大决策的风险评估、专家论证方面,制度建设落后于实践;地方政府应积极进行相关制度的建设,应提升重大决策公开的全面性、有效性以及及时性,让公众能够全面、有效、及时地获知重大行政决策的相关信息。
关于“行政执法”,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教授张莉指出,存在的主要问题有,执法人员法律培训缺乏及时性、主动性,缺乏检验效果的机制;行政执法主体清理未能做到常抓不懈;执法程序建设程度参差不齐,实用性不强;选择性开展案卷评查,评查结果缺乏透明度;未建立起全面、规范的裁量基准制度;执法“权力清单”重形式、轻内容;行政不作为、选择性执法、以罚代管现象普遍等。建议,实行培训+考核,让培训成为执法人员管理的有效抓手;以实用、便民为导向,完善行政执法程序;执法权力清单:从“运动式清理”走向“持续性、规范化运作”;案卷评查全覆盖,实现常态化运行;根据地方情况,全面建立行政裁量基准,加强其合法性审查;建立执法后评估制度,在分析消极执法成因的基础上,通过执法协调实质性解决问题。
关于“政府信息公开”,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教授王敬波指出,我国的政府信息公开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政府的信息公开渠道比职能部门的更畅通,答复率更高;政府信息公开网络平台分散、亲民度低,应进行整合;依申请公开随意性较大,需要规范,存在不当设置政府信息申请条件、政府信息依申请公开答复随意等问题。因此,建议加强信息公开的“规范化”建设,进一步提升信息公开化水平。
关于“监督与问责”,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副教授郝倩指出,存在的突出问题主要有,人大代表意见和政协提案办理情况报告的公开程度不高,行政机关负责人出庭应诉制度有待进一步完善,普遍缺乏下级政府及政府工作部门的执法情况报告,政府内部审计报告和审计结果公示程度低,问责机制的制度化程度较低且落实情况不佳。建议,及时公开对人大代表意见和政协提案办理情况的报告,切实落实行政机关负责人出庭应诉制度,落实依法行政报告制度,加强对重点领域执法工作报告的公示,加强对专门领域审计工作的监督,促进问责机制的制度化并保障落实。
关于“社会矛盾化解与行政争议解决”,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副教授林鸿潮指出,行政复议制度建设情况总体良好,行政复议机构改革稳步推进。存在的突出问题主要有,社会矛盾化解机制创新没有以法治化为主要导向,没有触及维稳和法治之间的关系难题,行政复议还远远未能成为当前解决行政争议的主渠道,有近三成的城市还未能公开行政复议工作的详细信息,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部分地方行政复议工作的规范化程度还比较低。
关于“社会公众满意度调查”,其负责人中国政法大学法治政府研究院王翔指出,政府在行政服务和解决暴力执法现象方面取得了一些成效,赢得了一些公众的认可。但是,总体而言,社会公众对当前法治政府建设成效评价低。调查中,公众参与法治政府建设满意度调查的热情不高,认为其意见和建议不会影响政府;政府行政决策(特别重大行政决策)是听取公众意见和建议形式化严重;行政执法效果有待提升,行政不作为现象需予以关注。建议,加强法治宣传和教育,鼓励引导民众参与法治政府建设;畅通行政决策公众参与信息反馈机制,构建公众与政府在重大行政决策事项上的良好双向信息反馈机制;以解决老百姓生活密切相关的问题为突破口,创新执法思路和方式,提高行政执法的效果。
在法治政府高峰论坛中,深圳市政府法制办公室主任胡建农、广州市政府法制办公室主任吴明场、上海市政府法制办公室副主任刘平、杭州市政府法制办公室主任、成都市政府法制办公室主任薛志明、南宁市政府法制办公室主任范卫东、厦门市政府法制局局长黄杰等就其在法治政府建设中取得的经验代表地方作了发言。最高人民检察院民事行政检察厅郑新俭厅长、最高人民法院李广宇副庭长、国家质检总局法规司司长许新建、教育部直属机关委员会副书记、机关纪委书记王家勤、中央编译局何增科教授、北京大学法学院湛中乐教授、清华大学法学院余凌云教授、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莫于川教授、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刘莘教授等就完善法治政府评估指标、推进法治政府建设发言。
“法治政府蓝皮书”、“法治政府评估”是法治政府研究院的品牌项目,在行政法治学术界和实务界具有重要影响力。其中,“法治政府评估”项目自2013年启动,已经连续进行了3年评估;“法治政府蓝皮书”自2014年启动,已连续进行了2年。法治政府研究院开拓的这两个项目研究是公众参与法治政府建设的具体表现,也体现了作为民间、第三方的学术机构积极投身法治中国伟大实践的责任担当。